小安在怀中挣扎,眉心红影扩散成镜纹。林深想起妻子临终前的眼神,她指尖划过他手腕,轻声说“别信镜子”时,掌心里藏着半块带血的玉簪碎片。原来母亲才是最早的破局者,她用死亡切断了映雪的寄生链,却让父亲背负了二十年的秘密。
“现在需要你做当年你父亲不敢做的事。”苏棠将锦盒里的粉末撒在镜面,那是用三年前古镜碎渣磨成的“镜尘”,“用双生血脉的血,混合镜尘,毁掉最后三块血玉。但代价是...你和女儿中只能活一个。”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博物馆后门,几个穿黑衣的人正抬着装有古镜残片的木箱,领头者手腕上的镜纹赫然与主编相同——当年的守影人,似乎又被映雪操控了。
“他们要重组镜渊。”苏棠扯开风衣,里面穿着印有“考古研究所”字样的马甲,“我现在的身份是特别调查员,三年前的‘意外’后,我们一直在追踪映雪的残留意识。你女儿体内的不是寄生体,是镜渊核心,只有毁掉她体内的血玉,才能彻底终结轮回。”
小安突然安静下来,伸手抚摸林深的脸:“爸爸,镜子里的阿姨说,只要你把血给我,妈妈就会回来。”她掌心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胎记,那是林深一直以为是遗传的印记,此刻却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展柜里的红宝石残片同时飞起,在三人头顶拼成三棱镜。林深看见三个时空的自己:1995年的婴儿被母亲护在身后,2025年的青年破镜救父,此刻的父亲抱着女儿颤抖。每个“他”的手腕上,都有与玉簪对应的镜纹,像锁链般串联起过去、现在、未来。
“妈妈没骗你,她确实在镜渊里。”林深吻了吻女儿额头,镜纹从他手腕向小安眉心蔓延,“但妈妈希望你活着,就像当年她选择保护我一样。”他抓起镜尘撒向红宝石,血液混合粉末的瞬间,整个博物馆的镜面同时碎裂,玻璃碴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古镜虚影。
黑衣人们破窗而入,为首者正是主编。他眼神空洞,举起手中的弩箭对准小安:“血玉归位,镜渊永存。”
苏棠突然扑过去挡住箭矢。玉簪断片从她手中飞出,精准插入主编手腕的镜纹。男人惨叫着倒地,眉心溢出黑雾,里面裹着无数细碎的记忆碎片——有1995年父亲的惊恐,有三年前林深的决绝,还有苏棠每一世试图毁镜的执念。
“快看!”小安指着空中的镜影。那里映出母亲的身影,她站在镜渊深处,手中握着最后一块血玉,siledat林深:“原来执念的反面,是放手。”当镜尘与血液彻底融合,血玉在小安体内化作光点,母亲的影像也随之消散,留下的只有她临终前的口型:“我爱你。”
所有镜面恢复平静时,晨光已透过博物馆穹顶。小安在怀中沉沉睡去,眉心的红影消失不见,腕间多了道与林深相似的淡疤。展柜里的红宝石残片变成普通石头,而苏棠的玉簪断片,不知何时与镜尘一起,嵌入了博物馆的墙面,成为“镜渊传说”展区的最后一件展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雪山深处的考古队,父亲站在冰川前,手中举着块刻有镜纹的石板,石板裂缝里长出鲜红的花。附言只有一句话:执念若成茧,心光可破之。——父字,于镜渊外
林深望着怀中的女儿,她睫毛轻颤,梦呓般说了句“妈妈”。展廊尽头的落地镜里,映出父女俩相拥的身影,没有重叠的镜像,没有妖异的红光,只有真实的晨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