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文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庄寒翎冷不丁问道:\"庄仕洋是裴大福的人?\"
阮惜文下意识摇头,\"府上这么多年,从未与裴大福有过来往......\"
\"那为什么厨房里有密道直通裴大福后院?\"庄寒翎语气平静,却像惊雷炸响在屋内。
阮惜文瞳孔骤缩,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
\"翎儿!\"宇文长安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难道......\"他声音发颤,\"惜文能出来,都是你们姐妹所为?\"
他像是突然想通什么,震惊地看向庄寒翎:\"惜文的腿......也是你们治好的?\"
阮惜文见状,像以前一样夹了块姜醋鱼放到宇文长安碗里,眼神示意他冷静。
庄寒雁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姐姐,我们要说实话吗?\"
屋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庄寒翎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账册,轻轻摊开在桌上:\"回来前,我在儋州商会发现了这个。\"
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
\"万历三十九年三月,收南海夜明珠十二颗,兑银八万两......\"
\"万历三十九年五月,收前朝御制青花瓷瓶一对,兑银五万两......\"
庄寒翎指尖轻点最后一行小字:\"这些银子,辗转流入了各行各业。不只是刚回来的贫农印子钱,各个行业都借了我'庄寒翎'的银子。\"
她冷笑一声:\"我想,这应该就是你们所查的裴大福的'遗产'吧?\"
阮惜文猛地站起身,椅子\"砰\"地翻倒在地:\"庄仕洋!你这个畜生!连亲生女儿都利用!\"
她浑身发抖,眼前浮现出当年自己被按在祠堂打断双腿时,庄仕洋那句轻飘飘的:\"惜文,孩子我已经连夜送往儋州......\"
原来从那时起,他和裴大福就在谋划,要把她的女儿变成敛财的工具!
宇文长安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惜文,冷静......\"
\"冷静?\"阮惜文声音嘶哑,\"他们用我女儿的名义放印子钱!用我女儿的名义害人!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骂的都是我女儿的名字!\"
她突然抓住庄寒翎的手:\"翎儿,那些借据......\"
\"放在庄仕洋书房了。\"庄寒翎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所有以我名义放出的印子钱,借据全在他书房,这会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了吧。\"
庄寒雁骄傲地补充:\"我知道,是傅云夕。\"
宇文长安也开始慌乱,“翎儿,你可知傅云夕是谁,万一他把罪证藏起来……”
庄寒翎和庄寒雁一边拉一个,“不会的,他巴不得庄仕洋死,毕竟,他也是裴大福义子呀!”
宇文长安震惊地看着眼前年仅六岁却运筹帷幄的女孩:\"翎儿,你......\"
\"我在儋州很早就发现了。\"庄寒翎平静地说,\"张佑昌每年都会收到京城送来的'抚养银',可有些银子......\"
她掏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上面赫然刻着\"儋州商会\"四个小字。
“而傅云夕……也有这种钱,我就查了查。”
傅府中庄语琴已经三天滴水未进,耳边不断回荡着小娘周如音被流放前的最后一句话——
“语琴,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