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着急:越保护,越单纯(1 / 2)

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彗星观测,是在辛尼斯塔教授的指导下进行的。观测星体并非一日之功,我从不指望一蹴而就,能欣赏到更多星象、学到更多,已然令我不胜欣喜。

要是能让德拉科也看到就好了。我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五月初里午夜的星空美不胜收,令我想起了教授说的那句话。

“最深的夜孕育出最亮的星。”

我望着漆黑的天幕喃喃地说。

可偏偏有人破坏气氛,直愣愣地像个不合时宜地休止符。

“我怎么一颗星星都没看见。”

“德拉科?你怎么来了?”

这种专泼别人冷水的事情除了德拉科还有谁能做得出来?想都不用想,头都不用回。

“不是你先哀求我来的吗?”

“我只是很意外你真的会来。”

首先那不是哀求,是邀请,其次,尽管我确实向德拉科发出过邀请,可我哪能凭借当时他那张眉毛眼睛都纠结在一起,还笑出声的模样猜到他是感兴趣的。毕竟他的天文学实在马马虎虎,我觉得很有可能还不如我,跟我来赴约能讨到什么便宜呢。

“你和斯内普教授申请过夜游许可吗?”

他关上天文教室的门,朝我走来:“你觉得有必要吗?”

我想了想,好像这周是斯内普教授当值管理风纪,确实没必要。偷溜出来才刺激,这才是德拉科的作风。

我向他招手,往旁边的窗台挪了挪,为他腾出使用仪器的位置:“你想看吗?就连土星的每一颗卫星都很清晰。”

听到我这么说,他好像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准备在我身边坐下,我看着高兴死了,于是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教授预测有一颗她二十四年前观测过的彗星会经过泰坦卫星附近,那也将是它最明亮最清晰的时候,所以我这几天每天都有观察和测算。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教授竟然让我参与这么重要的事情!十七世纪惠更斯阁下发现泰坦的时候,它正反射着微弱的阳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土星到太阳的距离是木星到太阳的两倍,光线也弱与木星上的光线两倍,但那反射出来的阳光那——么美好!所以惠更斯阁下非常陶醉地称它是‘土星的月亮’,你看你看你快看,就是这一颗!是不是很美。”

我越说越亢奋,也不管德拉科愿不愿意,拉着他的手,迫使他一定要接过我手里的望远镜看一眼,哪怕一眼。四年级的天文学还没研究到这里,而这个问题可是天文学和生物学的热点,多了解总没坏处的。

“德拉科,你看一眼嘛,拜托……”

我轻轻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一下,眨巴着眼,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他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才一声不吭地凑近望远镜进行观测。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月亮,很美吧。”

“恩,是挺好看。”他收回目光,瞥了我一眼,说道。

难得见他认同我一次,且态度平和,我的亢奋到了顶峰。我往他身边又凑近了些,睁大眼,在近距离下与他对视,声音激动得发抖:“你知道更美的是什么吗?”

他也瞪大了眼,凝视着我的灰蓝色的瞳仁颤动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抖:“是……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如果到时候没有出现突发情况的话,”我颇为得意地清清嗓子,“咳咳,它的轨道有可能还会和我们月亮接近平行片刻哟。”

我疯狂地挤眉弄眼,想给予他“你get到了吗”的暗示,然而这个人始终不为所动。我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茬。

“还没懂吗,你脑筋好死板哦!土星之月,与地球之月——懂了吗?噢老天这真是太浪漫了,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巧合’,大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怎么讲?”

“同样都是‘月亮’,同样都是卫星,土星有17颗卫星,‘土星之月’,也就是泰坦,有16个兄弟姐妹在一起,就连小小的火星也有两颗卫星。而地球只有一颗卫星,你不觉得月亮也太孤单了吗?”

我侧过脸,认真地发问。因为我不想让他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童话故事看多了,所以我的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

他耷拉着眼皮,俯视着我,眼眸被落地灯映照得晶莹璀璨,一如两颗迷你的月亮,离我是如此之近,触手可及。

等等,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算错了。我感觉我的假设有问题,它真能到得了和月亮平行的位置吗?

我双目望天,嘴里开始嘀咕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怪,不然德拉科不可能用力拍我一下。

“你发什么神经?我叫你好几次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听见,我……不好意思,我要先查一点东西确认件事。”

我顾不上解释,从窗台跳下来,跑到教室后方的书架上发疯似的开始翻书,找书。

“天哪拜托,千万不要是错的,千万不要是错的……”

我都在脑子里幻想出来了,这样会打乱我的计划和想法,我很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把要查的内容告诉我。”

我怀疑是自己耳朵聋了,转身转得很迅速。

“恩?你要和我一起查吗?”

他翻了个白眼,皱起眉不耐烦地催促道:“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快告诉我。”

“哦哦,我想看看教授笔记里有没有关于艾拉斯-荒贵-阿尔科特彗星的笔记,我在麻瓜世界呆着的时候读过我们那边的东西,但我有点忘了,这可能帮得上忙,我怀疑他们的轨道都是抛物线,所以根本不会有接近月亮的点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应该不可能没有的——我,我不知道,我脑子有点乱现在……我感觉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怎么办……”

“这个客星原本就叫艾拉斯-荒贵-阿尔科特彗星吗?”

德拉科比我冷静得多,他出声打断我连珠炮似的碎碎念,使我仿佛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现在我知道我忘记什么了。

“我不清楚你们这里叫它什么……”我嗫嚅道。

“那活该你找不到,”他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不会查日期吗?”

“噢,对哦。你真是个天才。”

“免了,夸奖来自于你反而会让我觉得羞耻。”

他头也不回地翻找,挖苦也没耽搁。我被他呛了回去,只好自认是个死脑筋。我一边同他一起寻找相关的资料,一边按捺不住地悄悄用眼角余光偷看他忙碌的侧影,看他额前的碎发凌乱地遮住眼帘,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我从以前就觉得他的鼻子生得很美。

内心仿佛被月光照拂,洒上一层朦胧,鬼使神差般,我轻声说:其实你不用帮我做什么的,我只要能看见你就够了。”

他闻言立刻偏过头来看我,箭一般的注视刺破雾的朦胧,我猛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