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恒眨了眨眼睛缓解了一下视觉疲劳，把眼镜取下来随手用衬衫擦了擦戴上才看到许悠悠手机上的东西。仔细浏览了前因后果，叶明恒也没忍住笑出声：“惹谁别惹打游戏的秃子们啊，这群人又有钱又肝还都是沙雕复读机，去年那事儿还不够明白的？全民投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就藏着一个有钱的月厨抽奖投票呢。”

“就是啊。嗯？没想到叶明恒你也是个迦勒底御主？去年你也在B站投了萌战？”

“我不仅投票了我还转发抽奖，最后中奖的那姑娘让我剪一个伏黛的视频差点没把我吓死。再说了，我也不只是御主，还是指挥官，还是审神者，还搓麻。许悠悠你等等啊，我也买个wifi来打个榜。凌焕你知道怎么打榜么？教一下行不？”

凌焕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两个他不理解的二次元拿着手机笑得分外猥琐，在他面前给如今的第一名胖子打榜。顺带还说着各种属于玩家的暗语，什么“为什么不能充钱”，什么“好麻烦还不如充钱”，让他有点崩溃。

“你们为什么老想着充钱啊？”

“没有什么是一单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问题，那就再氪一单。①”

“不是，打游戏为什么要花钱？”

“打游戏花钱不是正常的事情嘛，而且你不花钱，怎么玩到以后的游戏？”

叶明恒仿佛看到了凌焕那一脸“你们居然打游戏还充钱怕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表情，视线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甚至于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虽然花不花钱是个人的想法，但是游戏厂商也要过日子，他们也要吃饭。游戏做出来让人玩，玩开心了就丢到一边是可以，可如果所有人都这么做，那些游戏厂商怎么生存？”

“打游戏充不充钱是自己选的，但是要表达自己的喜欢这个游戏的方式，就是给它充钱。”

许悠悠斩钉截铁地开口，盯着凌焕的眼睛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凌焕，你进娱乐圈是为了什么？”

“额，为了出名，赚钱。”

“那么就这么说吧，粉丝爱你，给你应援是要花钱的。我爱游戏，给游戏应援，也是一样在花钱。最近的游戏大会上，夺得最佳游戏的战争神明2的前提，就是玩家给他花了钱，然后他们才能做出更好的游戏。难道说，给游戏花钱，就比给明星花钱更让人声讨？”

“焕啊，你打游戏不花钱就不花钱，但是你不能和我们说我打游戏不花钱，所以你们也不能花钱，你们花钱的都是脑残，懂么？”

“就像是……”

凌焕愣了愣，仔细想了想之后声音也小了许多：“黑子能骂我是傻逼，但是不能骂喜欢我的粉丝是傻逼。”

“行吧，你要这么理解也没差。”

“那你们倒是顺带给我也打个榜啊。”

“不了，我们不爱你。”

看着两个人兴致勃勃的表情，凌焕索性也拿了手机开了wifi登上自己的微博小号，着重转了一圈那位游戏制作人的各种相关信息，然后就看到超级话题置顶。

“今天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郭胖胖，明天你校服建模出了岔子你就滚出娱乐圈。”

下付两个话题，分别是#全世界最好的郭胖胖#和#郭胖胖滚出娱乐圈#

“……”

这就是，游戏玩家？

凌焕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扫了一圈各种各样的汇总截图和笑嘻嘻说着“郭胖胖只有我们能骂”的玩家们，突然有点想去看看这个游戏还有没有代言人之类的。然而搜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代言人，或者说，玩家们承认的代言人就是这个游戏的制作人。

应援服，应援歌，表情包打call，甚至于口号，应援横幅，灯牌都已经迅速出现。这位他不认识的游戏制作人一天之内干掉了陈征，飙升流量一百多万登上流量榜单C位，连游戏官博都上了第三把他挤到了第五。

看着各种各样的微博，凌焕再去看了一眼星星点call上面的c位出道，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流量，这就是流量？

“曾经我看过一段话，叫追星的人因为自己追的星，让自己变得闪闪发亮。”

许悠悠瞥了一眼开始怀疑人生的凌焕，放下手机拿过ipad，看了眼播放记录突然点开了一集，重新放到了凌焕的手中：“我觉得这不对。”

“啊？”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闪闪发亮的，不管有没有追星，只要经历过这一段青春，我们自己就是光。哪怕再平凡，生活中再有诸多不顺，不是别人是我们自己，让我们变得闪闪发亮。”

黑暗里看不太清许悠悠的脸，但是凌焕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的惊人：“喜欢明星的，喜欢电影的，喜欢小说的，喜欢游戏的，喜欢户外运动，喜欢各种各样东西的，都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你之前说‘你们是二次元’，让我们很不舒服的是你给我们下了一个广义，并且带着一点优越感的称呼。”

“所以凌焕，今天你看到了么？那些属于另外一些人的闪闪发亮？”

“我看到了。”

凌焕沉默了一下，重新把视线转回手机，看着排在第二的陈征突然笑了起来。

他看到的不只是“玩家”的力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原来流量就是这样，会被轻而易举给戳破的东西。